['1047428', '迷宫组', '', ['R-18', '天堂真矢', '西條クロディーヌ', '真矢クロ', '百合', '中國語注意', 'クロ真矢'], 'Yidikai', 5] 黄色文学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com 最新的免翻地发布:huangsewenxue.net 自动回复邮箱:bijiyinxiang@gmail.com 第1章 无题 “啊……嗯啊……真矢,慢一点……唔……” 想要开口求饶,却被柔软的嘴唇封住言语。身体深处真矢的手指迅速的抽动着,拇指和掌根同时摩擦着前方敏感的小珠。 不行了,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像是电流通过一样。下面咬紧了真矢的手指,大量的体液流淌出来。 真矢放开了我的唇,转而轻舔我的耳廓,管不了现在还在宿舍,我尖叫出声,拼命的摇头。 体内的手指张开,旋转对抗着我紧缩的本能。腰部因为快感而麻痹的挺起,手指转动时传出咕啾咕啾的淫靡水声。脑子一片空白。 过去了可能有数分钟我才取回自己的意识。我整个人蜷缩在真矢怀里,紧紧抓着她的制服,不停地喘息。真矢单手抱着我,慢慢将我体内的手指退出来。她抽出手指的瞬间我感到一阵颤栗,咬着嘴唇没有叫出声。真矢小声叫着我的名字,安抚的亲吻我的额头和头发。 事后的亲昵,本应是恋人间温馨的场面的,但我总觉得有点微妙。我转身背向真矢,她的手顺势抚上我赤裸的胸部,袖扣冰冷的触感让我微微一颤,挡开了她的手。 是的,我已经一丝不挂,真矢她居然连制服外套都没有脱掉。 休息日的晚间还一丝不苟的穿着制服,像是外事访问一样礼节周到的拜访了我的房间,然后……虽说我们是在交往中,并且也有着周末晚间共度二人时光的不成文的约定。但她好整以暇的姿态和我的狼狈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我心里莫名有些不平衡。 不如说,产生了挫败感。“西条克洛迪娜即使在床上都赢不了天堂真矢么”这种有点荒诞的情绪,一旦产生就难以控制的放大。我挣开她的手,坐起来打量着自己,现在的形象大概很糟糕吧。凌乱的头发,身体上散落的吻痕,尤其是胸部和大腿内侧这些因为穿着衣服看不到,被重点照顾的部分,绯红的痕迹,我自己的体液留下的潮湿,混合成一副羞耻的画面。 “克洛迪娜?”真矢从侧面抱住我,拉过被单遮住我一丝不挂的身体。“你……还好么?” 敏锐的发现了我的情绪异常,真是个讨厌的女人。 “天堂真矢你太过分了!”我扭过头, “抱歉。”那个高傲的天堂真矢,难得的用认真的语气表示歉意,或者说,向我寻求和解那样解释着。“之前一周都在忙圣翔祭的排演,克洛迪娜又那么可爱……是我太急躁了。” 不是这个问题。 事实上这种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从revueduet那个晚上,真矢安抚了情绪波动过大的我开始,我们就这么迅速的跨越了最后的防线。她亲吻并且爱抚着我,享受她的触碰,给我带来了极大的满足。但是认真想来,虽说主动的一方并不需要脱光衣服…… “但每次只有我脱的全裸也太奇怪了。”这么想着忍不住就说出了口。反应过来的时候,我满脸通红。 正看着自己的指甲若有所思的真矢似乎也被我吓了一跳,有点小迟疑的看着我。“克洛迪娜,你的意思是……”她有点难以启齿的指着自己的制服。 “不可以么?” 难得看到真矢在气势上处于弱势,我步步紧逼,甚至伸出手去解她的蝴蝶结。 她下意识的避让了一下,我的手顿在空中。 这么讨厌被我接触到吗? “不是!”仿佛听到了我的心声,真矢大声的反驳了我。她咬着嘴唇,跪坐在床上。脸颊绯红,带着为难的神色。 即使是那么尴尬的表情,也无损她的美丽。我根本无法认真的生气,只能静静的凝视着她。 像是下定决心般的。真矢扯掉了自己的领结,丢掉外套,逐个解开衬衫的扣子。敞开衬衫之后,她背过右手,啪的一声,隔着衬衫薄薄的布料,解开了胸罩的搭扣。形状美好的胸部富有弹性的向前一跳。 我移不开眼神。 她伸出手来,握住我的手腕,指尖微微颤抖。我机械的被她引导,抚上她胸口雪白的肌肤。薄薄的一层汗,触手微凉,有力的心跳却像是要灼伤我的手指。 忍不住想要触碰更多。 真矢垂下眼帘,宛如鸦羽的睫毛遮住眼眸,任我向已经松开的胸罩中探索,自己拉下了制服裙的拉链。 我的手指触到了她的乳首,和柔软的乳房形成鲜明对比的,那里已经完全挺立了。经历过情事的我,虽然不是如何经验丰富,也能明白这是动情的生理反应。 像是要方便我的触摸,她整个身体都靠近过来,头搁在我的肩膀上,牵起我的另一只手,这次是伸进她的裙子里。耳边是混合着喘息的,叹气般低柔的细语。 “只是看着西条同学的姿态,我就已经……” 语尾微不可闻。 隔着细腻的蕾丝布料,触手一片湿润。我像是要确认似的用力抚摸了两下。真矢在我耳边深呼吸,然后吐出了对她来说多半是更加羞耻的话语。 “……我一个人回到房间的时候,也会想着西条同学……”后半句真矢没有说出来,作为一个一直维持着他人眼中高洁完美形象的人,可能说到这个程度就是她的界限了。 心中像是燃起了熊熊大火。我猛地将她按倒在床单上,用力的吻上她的唇。碾磨、吮吸、纠缠,真矢积极的配合着我,直到缺氧的感觉促使我们气喘吁吁的分开。压制天堂真矢这件事情刺激了我隐秘的征服欲,我骑跨在她身上,粗暴的把她衬衫的下摆从裙子里拉出来,掀起颜色素净却有着精致刺绣的胸罩。“可以么?”有点多此一举的,我询问道。 “西条同学希望的话,荣幸之至。”天堂真矢紫水晶般的眼睛泛着波光,注视着我。 “在这种时候叫我西条同学是不是太生分了?”得到许可的我继续手里的动作,真矢顺从的抬起一边肩膀方便我脱下她的袖子。她眯起眼睛,肌肤上泛起艳丽的薄红。 “爱我,克洛迪娜。” 克制或是羞耻心这样的情绪瞬间被名为“天堂真矢”的火焰燃尽,我扑了上去。有些笨拙,却又贪婪的索取着她。她的回应同样透着生涩,像是初次共演的陌生舞步,生疏,却又让我们全心投入沉迷。真矢无处安置的双手虚搭在我背后,随着我在她耳畔和颈项上的舔吮,指尖不时扣紧我的背部。精心修短的指甲并不会给我带来什么疼痛,不,就算在我背上留下痕迹也无所谓或者说更好,我现在也想要在她身上留下互相宣告所有权的标记。咬住锁骨的时候她挣扎了一下,“舞蹈服……盖不住……”她喘息着说。 我从善如流,双唇流连下移,在更加隐秘的雪白丰满留下散落的花瓣。我衔住一边嫣红的花蕾,将体重压在她平坦的腹部,腾出手去揉捻另一边。她纤长的手指随着我的下移插进我的头发里,鼓励般的抚摸着我的肩膀和头部。贴在她胸口的我,耳边充满的是透过细嫩皮肤传来的,她凌乱的呼吸和急促的心跳声,夹杂着断断续续的呻吟。 “西条同学……啊!” 察觉到她居然又在床上用敬语称呼我,我坏心的轻咬了她一下。 对我这样那样的时候说克洛迪娜不是很顺口么! 存了一点报复心理的我,肆意揉搓着手里两团富有弹性的软肉,充血的乳珠从指缝挤出,被我含在嘴里。 真矢喘着气,松开蹂躏我的头发的手,努力从两人紧密贴合的身体中间把自己的裙子拽下来。 我撑起身体,留给她脱去下装的空间。从上面俯视赤身裸体的天堂真矢,深棕色的顺滑长发扇形散开,被情欲染上一层淡红的身体陷在浅色的床褥里,她蜷起修长的双腿,将身上最后一件遮蔽物脱去。轻薄的布料内侧,一条闪着光的银丝从隐秘处颤悠悠的牵出,最终粘附到大腿内侧,拉出一道水痕。 她的姿态像是一朵盛开到最绚烂的花。 令我目眩神驰。 我突然想起真矢有时也会从上面凝视着我,不知道她看着我的时候会怎么想呢。 会觉得美丽么?我对容貌或是身体还算有几分自信。 或者和我现在一样,想要完全占有,让对方染上属于自己的颜色呢。 “克洛迪娜?”真矢像是催促的叫了我的名字,她湿润的眼睛望着我,目光仿佛在说,你明白了么? 我再一次覆上她,身体紧密相贴。真矢主动的搂着我的脖子,在浓厚的亲吻中,我怀着忐忑的心情将手探向她秘密的花园。毫无疑问的已经完全湿润了,准备就绪的状态。 小心的在泛滥的深谷中滑动手指,真矢曲起双腿,主动将胯部迎向我。 “嗯……哈……哈啊……”作为被动方她的反应同样青涩,尝试着深呼吸,却在我每一次用力擦过的时候泄露出呻吟。声音很小,却让我感到房间的温度都升高起来。“就……这样……嗯……” 是保持这样的频率和速度就可以的意思么?我选择听从她的意见,淫荡的水声在我指间回响。她搂紧了我,用力的像是要将我们融为一体,急促的呼吸着,腰部向上挺起一个诱人的弧度。 “克洛迪娜……啊……!……” 一阵痉挛和颤抖像电流通过两人接触的肌肤,从真矢身上传递过来。手指下被我蹂躏到充血肿胀的软肉也不由自主的跳动着。她低头咬住我的肩膀,即使高潮的瞬间也保持了基本的克制,嘴唇隔着牙齿 ,与其说咬不如说含住,抑制自己的叫声。 但我还没有完全满足。 身不由己,或者说是被欲望所支配,我向她还在阵阵收缩的身体深处探出一根手指。火热的内壁包裹上来,像是邀请,又像是推拒。 真矢发出微小的叫声,脸埋在我的颈窝里。 我小心翼翼的探索着。她应该是第一次……吧?从入学就一直注视着她的我,很难也不愿想象那个天堂真矢会在其他人的面前打开身体,发出现在这种甜腻的喘息。 弯起深埋在身体内部的手指,真矢修长的双腿缠上了我的身体,无言的邀请着我。不光是戏剧,在这方面有感觉的点大概也差不多。和安慰自己时一样,大拇指描摹着她肿胀的秘蕾,不时轻按,食指配合的在甬道内向上顶起。她颤抖着轻叫出声,温暖的体液打湿了我整个手掌。加快了手上的速度,我试探着加入一根手指,真矢呜咽一声,用力的抓紧了我。 被沸腾的感情支配,胸口涨的隐隐作痛。占有欲?抑或是无止尽的渴求?我用力的索求着真矢,屋里充满连绵的水声和压制不住的高亢呻吟。她颀长的脖子像极了天鹅,向后弯起一个优美的弧度。我咬了上去,原始的掠食者的本能,催促着我去捕获属于我的猎物。持续不断的进犯中,我低唤她的名字。“Ma maya……” 她的身体猛然绷紧,纤细的腰部在床单上反折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欲望的浪潮从我们紧密相连的地方扩散,将我们完全淹没。 屋内良久才回归平静。 侧过身体,额头抵着额头,鼻尖碰着鼻尖,我们亲昵的拥抱在一起。 呼吸和心跳同步的发出共鸣,像是融为一体。 真矢小声的说:下次我一定会脱掉衣服。 我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并不是衣服的问题,我已经明白了真矢在爱抚我的时候的心情。这样就足够了。 但要怎么和她解释呢? 我只能吻了吻她修长的手指,她用闪亮的眼神看着我,翻身再一次压上来。 嘛,夜晚还很长。 第二天我一直在努力隐藏自己写字拿筷子都会手抖这件事情。 昨天晚上我们交换了2次立场,对方沉浸在情欲中的神态就像是彼此的催情剂。可以说是,荒淫无度吧。最后精疲力尽到了,连那个自律甚严的天堂真矢都只能挣扎着给手机加了个双保险闹钟,并且叮嘱意识已经基本飞走的我,如果先醒来一定要喊她起床。 上课的时候从我的角度看不到天堂真矢是否也和我一样,在做笔记的时候为自己的纵欲过度付出代价。不过午休时间嘛—— “天堂同学,中午可否赏光一起用餐,顺便有些关于圣翔祭的问题,想和你讨论一下。”挂上灿烂的表情,以无可挑剔的敬语和十分正当的理由发起邀请。天堂真矢对此回以一个完美的微笑,嗯,背景音里有一年级学妹尖叫“天堂姐姐大人”那种高雅的笑容。 “不胜荣幸,地点就还是暂定西条同学喜爱的凉亭吧。” 她说不胜荣幸的口气让我莫名想起了昨夜她向我敞开身体的情景,我用力的一甩头,把这些让人脸红耳热的片段甩出脑袋,噔噔噔的直奔福利社抢购便当。 然后。 提着买来的便当的我,眼睁睁看着天堂真矢优雅的端坐在桌前,并且在桌上摆放着三明治。 可恶的女人!这样一想在之前的激情次日似乎也从没见到过她有什么尴尬情况来着……又在经验上输了么? 气鼓鼓的打开便当,天堂真矢歪着头,露出无辜的眼神,把一个三明治递给我。 然后她拿起筷子,夹走,准确的说是扎走了我便当里的可乐饼。 我们对视一眼,忍不住一齐笑出声来。 第2章 无题(上) “西条同学,今晚也是要去录音的工作么?” 在走廊和老师打过招呼,匆匆换上外出的鞋子和外衣,我利用附近的电车去约好的录音室。 每周一次的广播,虽然是晚间但在和老师说明过情况之后,门禁什么也不是问题。作为艺人学校,圣翔的学员同时也是签约艺人的事情并不少见。每天为了协调学习练习和工作而忙碌,可以说是很充实的校园生活。今天我所参加的电台节目,算是我从童星时代开始维持到现在的基本行程。虽说进入青春期后因为形象转变,人气一度大跌,但幸而通过各方面的努力,现在算是转型成功,人气上还可以维持的样子。 在校门口等车的时候,那个熟悉的栗色长发的身影从我视野角落中一闪而过。 对于今晚天堂真矢没有去自主练习这件事有点惊讶,但我也没有很放在心上。熟练的和听众们用简单的法语互动。说起来人气大跌的那段时间我的录音节目主打就是“好像很有用又没有什么用的法语教学”,还造成了几个网络热词,勉强是把即将停播的节目挽救了回来。 互动弹幕里闪过一条灰字。Bonsoir。 ta来了。 我能走到现在,一多半是靠着自己天生对“表演”的热爱,但是不能否认的,粉丝们对我的支持,以及自己对吸引人们视线的沉迷,是推着我一直继续演艺道路的重要动力。小的时候单纯的享受被众人关注的感觉,年纪渐长之后,社交媒体爆发性的发达,给了我很多直接与形形色色的粉丝交流的机会。 偶然的,我也会点进互动频繁的粉丝的个人首页,看看每个人不同的人生。承担着各种各样的命运的人们,可以在我这里得到快乐,将这份小小的幸福带给大家的工作仿佛上天赋予我的重要使命。 而在我意识到这件事之前,我就记住了ta。 作为偶像也好,童星也好。和绝大多数同行一样,我也拥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后援会。虽说会员编号五位数……或者六位数也有可能?我自己不是非常关注这个具体数字,毕竟从我转型开始流失也很严重,实际活跃的在活动的人可能只是这个编号的五分之一甚至十分之一。但到现在为止,那一天所见的画面,在我的记忆中还是十分鲜明。大概是我10岁左右的某个夏天的事情,某部电视剧拍摄的工作中,剧组温柔的化妆师姐姐把我抱在膝盖上让我看着她的笔记本电脑。 “你的头号粉丝出现了呢~”她指给我看一个新注册的推特账号,第一条推上所发出的图片是我后援会的会员卡。编号:1。 哇哦。当时幼小的我发出了小小的惊叹声。当时后援会已经成立有一段时间了,但是持有1号会员卡的人才是第一次露面。相当的,这件事勾起了我强烈的好奇心。 不过从那之后这个账号的活动就相当频繁,毕竟是1号的会员,在粉丝团中也是相当令人羡慕和注目的存在。当事人也是频繁的晒出各种限定周边,稀有的照片——有一些连我本人都没有,是令人惊叹的收集量。甚至一段时间之后,我发现ta还学习了法语。我发布的一些活动视频中,偶然有着法语对话的句子,ta在转发的时候都体贴的附上了翻译。 很快的,ta就在粉丝中积累了相当的人望。在我一路走来的途中,也能看到ta的足迹。作为一位全能的多面手的粉丝,如此有人望也不是一件奇怪的事。 动向通告,购买了商品之后的报告,迎送接机的安排。一切都非常妥帖,妥帖到了工作室的姐姐们经常会碎碎念如果和ta共事该多好。 Bonsoir!我不着痕迹的向镜头靠近了一些,向粉丝们——主要是ta——打招呼。 是的,虽说是我的头号粉丝,按照常理说来对于这种非常执着、舍得消费的粉丝,工作室这边也会非常重视,票务和活动等等都会给予一定的福利——因为看到过好几次ta在推特上报出抽选活动全部沉船,我甚至动用了自己无敌的撒娇为武器,让工作室宠爱我的姐姐私下里多给ta一些福利。 但是我,从来没能在现场见过ta。 准确的说,ta应该是来了现场,从每次活动后po出的图片能看出来,有的时候甚至是坐在很好的席位甚至来到了后台。但是我从来没能在现场的握手会或是互动环节确认到ta的身份。连性别都不知道的,神秘的支持者。 今晚也非常感谢大家的支持~那么我们下周再见哦~ 语尾上扬,我用一种欢快的声音结束了录音。 非常感谢你的支持。 虽然没能跟本人见过面,但是在我演艺生涯陷入最低谷的时候,刚转型试演舞台剧的时候,ta送来的花篮和慰问品无疑对我是一种巨大的鼓励。 精确,理性,完美无缺。粉丝会在ta的组织下运作良好。几乎不表露出个人情绪的ta。 我印象中ta在推特上表现出情绪只有一次,那是在我大约12岁的时候,正处于童星转型的尴尬期。脸颊失去了孩童的圆润,刚刚抽条的身材又嶙峋毫无少女的美感,变声期的声音沙哑。经历了一场几乎算是失败的舞台演出后,报纸娱乐板块上的质疑让我万分沮丧。回到东京时,面对着不到10人的老粉丝接机团队,不争气的眼泪刷的一下就下来了。 那天晚上我看到ta的推特上一闪而过的消息。 今天下决心去接机就好了,真后悔。 第二天我吃过慰问品的马卡龙,收拾好心情开始一天的练习之前,忍不住又刷新了一次推特。 那句话像是我昨晚的眼泪一样,在清晨的阳光中蒸发的无影无踪。 Sadaharu AOKI的马卡龙有老家的风味。 很好吃。 那之后我曾经猜想ta是否东京人,作为慰问品送来的食物里大多数是购自东京的各家名店。我报考圣翔并且通过入学测试之后甚至送来了据说需要等待数月预定的Fleurs d’t蛋糕,传说中精致到可以用来求婚的那个,实际上确实也对得起店家的名声,造型优美到了让整个工作室的女孩子们都拍照上传各种社交媒体并且疯狂暗示自己的交往对象——如果有的话——的地步。 非常过意不去的我通过工作室向ta的热情表示了十二万分的感激。 强烈的好奇心甚至促使我向工作室打听过ta的事情。在严正警告了我“艺人和粉丝私下联系是违规的”这件事之后,工作室的姐姐非常遗憾的告诉我,其实她们也没有能和ta见过面,平时的联络都通过网络和电话,甚至语音上也不太能分辨性别和年龄,只能说应该不是年纪很大的人,可能接受过关于声音的训练,说话很沉稳。 不死心的我追问说,起码寄送会员卡和各种会员福利的时候会留下地址吧。 结果还真的没有。 应该是通过内部人员直接取走的吧,工作人员如此和我说。 虽然很不甘心也只能这么算了,过于追根究底是危险的。作为艺人不可以和粉丝私下联系,这是铁则。 可能下雨的天气容易勾起人的回忆,在我录音的时候外面已经下起了雨,在回学校的电车上凝视着车窗上划过的水痕,脑子里一直在想这些过去的事情。 下了电车我正在发愁要不要冒着雨回寝室的时候,意外的看到天堂真矢急匆匆的从附近的甜品店出来。 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离门禁还有十分钟左右。看她手里提着的袋子,似乎是赶出来买夜宵的样子。 正在犹豫要不要和她共一下伞回去的时候,她似乎发现了我,加快脚步向我小跑过来。“西条同学,”她直接将伞举到我头顶,“是录音刚结束么?” 雨水顺着伞的边缘滴到她的前发上。 似乎把伞向她那边推回去也不太合适,我只能别扭的向她靠近,两个人看起来黏黏糊糊的走回寝室。即使是这样,在宿舍门口收起雨伞的时候我也发现她的左肩完全湿透了。 察觉到我的视线,天堂真矢从手中的纸袋里取出一个小塑料盒递给我。“西条同学工作辛苦了,好好休息。”她露出沉稳的微笑,送我到寝室门口。 “谢谢。”完全是被牵着走的我只能客套的向她道谢。她优雅的向我微微颌首,我们各自回到房间。 脱下完全干燥的外套,我叹了口气,看向手里的小盒子。 单独包装的马卡龙一个。 有种……简直是为我特意准备的幻觉。 不,不是幻觉也说不定。 从那天晚上,我们互相说了一堆,我现在想起来还会觉得面颊通红的话之后,我们的关系就进入了一个微妙的阶段。 一方面,毫无疑问的,在天堂真矢对我说出了你在我身边,我可以飞得更高,这样的话之后。我们结成了一种更加稳定而长久的搭档关系。一起练习的时间变多了,不限于舞蹈或是演技的练习。如果说过去的共同练习是不约而同,那么现在我们就是如约而至。我们也会在晚间互相造访对方的房间,共同学习文化课,我有时会帮她补习法语,纠正不标准的发音或是错误的语法。为了更多共同度过的时间,互相通报行程,也成了必须的一环。 从这个角度上来说,天堂真矢知道我今晚录音的安排也是理所应当的。也许我可以把这个夜宵的点心当做是特意为我准备的,而并不是我的自我意识过剩吧。 下一周录音的时候天气仍然是很糟糕,不过我有带上伞。出门的时候我稍微绕了点路从练习室门口看了一眼。 平时都会和我一起自主练习的她今天没在。 一瞬间感觉天堂真矢也会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偷懒,不,偷懒是不可能的,准确的说是因为没有舞伴和练习对象,回到房间去进行理论知识的学习了。她就是这样,既有才华又是脚踏实地的努力家一直在关注她的我,可以说是再清楚不过了。可能也是这一点,深深的吸引了我,让我奋力追赶在她的身后。 今天的录音里我提到了即将到来的圣翔祭的事情。虽说是校内的文化祭性质的活动,但当天也作为圣翔的开放日,可以有限度的招待一定数量的外校人士。当然我也申请了名额,于是在广播节目里公布了这个小小的粉丝福利。 在我发现那条熟悉的灰色字体的互动信息之后。 圣翔的同学中混入的外人我应该还是能找出来的!我偷偷握拳。 录音结束后我拉着负责推特抽选的工作人员,反复叮嘱了她一定要黑箱给我的头号粉丝。虽然这件事对我来说有点违反原则,但好奇心暂时占了上风。 稍稍耽搁了一下,回到宿舍就超过了门禁时间,理所当然的路上没有遇到任何同学。 回到星光馆的时候只有天堂真矢在公用的客厅里正准备泡茶,红茶罐和开水壶放在桌上,壶里的水刚刚沸腾。 “西条同学夜安。要一起喝一杯茶么?水温还有点高,稍等。”她礼数周到的招呼我。 没有拒绝的理由,东京二月的夜雨确实让我全身渗着寒意。我在沙发上坐下来,肩膀一暖,天堂真矢将一条披毯盖在我的身上。 “merci。”我轻声道谢,拉紧了柔软的毛毯。沙发上的平板电脑显示着播放了大半的舞台剧,我拿起一边耳机继续欣赏。茶杯碰触玻璃的轻响,红茶氤氲的香气,身边的沙发微微下陷。天堂真矢坐在我身边,拿起另一只耳机。 尴尬的发现自己拿错了耳机的左右,我只能靠她更近一些,几乎是靠在她的肩膀上,方便我们正确的听到声音。她的温度对于从东京冬日的雨夜中刚刚返回的我,简直是太过舒服了。我向她又贴紧了一些,在女歌手空灵的歌声中,感觉自己的身体和意识都渐渐下滑,陷入一片甜美而黑暗的柔软。 大约睡了30分钟?一个小时?从梦中惊醒的我,发现自己正躺在沙发上,头枕着天堂真矢的大腿。在她的体温庇护下,我丝毫没有感到寒冷。尽管沙发比起我房间的双人床来说过于狭窄,连翻个身都有困难,但我此刻却感到恋恋不舍。“西条同学……?”可能是感觉到了我的异动,天堂真矢轻声的呼唤我的名字。 半梦半醒间的我,做出了一个不经过大脑的决定。我侧过身,脸埋在她的小腹上,继续装睡。她的手像风一样柔和的抚摸着我的背部。轻轻地唤了我几声,她认命的叹了口气,帮我将肩膀盖好。 “Ma Claudine……”叹息般低沉的声音,语尾带着动人的颤音,呼唤我名字的话语,通过振动从真矢的身体直接传递给我。长期的声乐训练,她的声音与胸腔有着良好的共振,音色如同优雅的中提琴。只是听着就让我觉得心脏麻痹,从脊椎涌上一阵战栗的,动人的声音。 据说日本女性在使用外语时,声音会比说日语母语来得低沉。在我身上不明显,但是在真矢身上无疑是淋漓尽致的体现了这一点。用法语念着我名字的她,声线迷人仿佛恶魔的低语。迷迷糊糊的蜷缩在她身边,我安心的享受这一刻。即将要再次睡过去的时候,混沌的脑子里突然一道灵光闪过。 会说法语……低沉的受过训练的声音……在我录音时空出来的训练时间……拥有我的DVD和全套特典…… 不会……吧!? 被这个近乎荒诞的想法惊醒,我猛的睁开眼,从真矢身上爬起来。她被我吓了一大跳,慌张的收回刚才为止一直在轻柔抚摸着我背部的手。 “抱歉,我还在想什么时候叫醒你……”天堂真矢有点慌乱的解释,我盯着她,她平时总是一丝不苟束起的头发披散着,皮筋和常用的蓝紫色缎带放在茶几上,白衬衫外面套着v领毛衣的穿着,在冬夜里显得十分单薄。她的外套和毛毯一起,从我的肩膀上滑落下来。一瞬间我甚至怀疑,如果我自己没有从沙发上起来的话,她就会静静地坐在这里给我当一整夜的枕头。 突然有点讨厌装睡的自己,一股脑的把外套和毛毯都塞到她的怀里,我落荒而逃。 第3章 无题(中) 第二天声乐课的时候,我注意到天堂真矢一直在练声的间隙里清嗓子。 非常过意不去的我趁着下午课程结束的当儿跑出去买了姜茶,回来的路上因为担心太辣,又买了蛋糕来配合。反正基本上拿什么食物给她,她都会很开心的吃掉,真不知道这个可恶的女人是怎么保持的身材。 提着蛋糕的时候偶然注意到,这家店的点心似乎也是我的头号粉丝送来过的慰问品。 打开手机用力向前翻旧推来验证的结论,确实,就是去年下半年送过来的东西,我还拍了照。大多数ta送来的食物我都会和工作室的伙伴们一起分享,虽然作为偶像随意食用这些来历不明的东西是危险的,但这位老熟人送来的东西大家都已经习惯。为了感谢ta一直以来的支持,几乎每次我拍照片发出来的时候都会让ta送来的那一份入镜。 这样一想就更在意了,去年的话也就是我们已经入学之后的事情,虽然现在要买到一家特定的商店的点心也不一定需要自己排队,外卖和配送人员完全可以满足需求,但我总觉得这不是纯粹的巧合。 敲开天堂真矢的房门,递上食物的时候,毫不意外的看到她露出了不加掩饰的幸福表情。 “这家店的蛋糕很好吃呢!就是让西条同学破费了真是不好意思……” 总是周到的敬语,果然是已经吃过这一家的,是说如果没有人赠送的话我大概都还没吃过。 “啊,你喜欢就好,姜茶的话趁热喝吧。”外带用的纸杯摸起来还是温热的。我有点别扭的扭过头。天堂真矢把纸杯和蛋糕在桌上摆好角度,用手机拍照。 很难想象她在推特上发食物的美图,并且配上今天吃了什么什么真好吃之类的台词。说起来这件事,作为艺人的我倒是经常做。 我看着她拍完几个角度以后,拿勺子在蛋糕上来回比划。 “怎么了?” “我在想要怎么切开可以把蛋糕分成大小相等的两块。”天堂真矢微微皱起形状好看的眉毛。“这样沿着中轴线分开的话,每一块过于薄了容易倒下去。横着切开又很难分得均匀……” 应该是圆形蛋糕的1/8切片,点缀着鲜红色的静冈草莓。因为是店里今天的推荐,所以买下的,草莓季的当季产品。 “为什么要切开……啊”话说到一半突然明白过来她的意思。理所当然的,我买蛋糕过来只是要送给她,并不是打算和她分享的。 但是天堂真矢,看起来是很认真的在烦恼的样子。 “那这样,与其要把蛋糕完全均匀的分开……分开以后的效果我们俩都满意就可以了对吧?”怎么我也跟着她一起犯傻……但是看着那个天堂真矢期待正确答案的眼神望着我,我也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说。 “你就……尽你的努力,把蛋糕分成你觉得理想的两块,然后让我先挑选我中意的一半。这样我们俩应该都满意了?” 她愣了一下,然后很灿烂的笑了起来。 “就按你说的做,西条同学。那我就这么切开了哦。”小心的比划了一下蛋糕的长度,她用勺子切出一条弧线。 起码用眼睛看来,我分不出哪块比较大,于是拿了没有草莓的半边。天堂真矢反复和我确认,真的不需要草莓么,这一块看起来会不会有点小,我肯定了2次不改变选择之后她才一脸满足的双手合十说“我开动了”,然后开心的享用了起来。 真是的。 感觉蛋糕比我想象的还要甜。 又或者甜美的是和她共度一段闲暇时光这件事情本身,虽然难以置信,但我已经在努力说服自己接受这个客观存在的事实。 无论甘美还是平淡,时光总是不以意志为转移的匀速的流过。 又是新的一周。 “所以说那个人这次居然没有参加抽选么——!”发出了连天花板上的灰尘都被震落的叫声,工作室的小姐姐被我吓到弄掉了鼠标。 “很遗憾呢西条小姐……仔细检查过了,似乎从这一位开始参加活动以来这还是头一次没有参加抽选的情况,”我的助理用一种很遗憾的口气说,“明明是久违的现场活动来着……” 明明是……沉寂了很久以后初次的现场活动…… 明明之前都会参加抽选的。 每个人可能都有过类似的感受,曾经热烈的喜爱着的事物,突然有一天就失去了兴趣,让它在记忆的深处逐渐蒙上灰尘,只在偶然清点回忆时,漾出甜蜜或是苦涩的余味。仿佛是作为成长的一部分那般,人们有时候会把这种状态称作“毕业”。 在我开始在意ta是不是已经从我这里毕业的时候,ta从推特上给了我否定的信息。 因为工作安排不能去克洛子的现场真的非常可惜,所以这次没有参加入场券的抽选。希望更加需要的各位同好可以如愿以偿的抽到~ ta这么写道。 边看着手机边走出工作场所的我调头飞跑回去。“招待券还有么?圣翔祭的那个!” 工作人员遗憾的向我摊摊手,是的,多出来的券我全都拿来抽送了,只是学校内部的活动,当然也没有刻意留下备用票。 “我去找找同学看有没有多出来的,有的话帮我给那个人送一张!”我转身跑出去,刚好赶上回学校的电车。 即使很遗憾的去不了,ta应该也会想要招待券的纸质票券作为藏品的吧。 这么想着的我,脑子里划过的竟然是天堂真矢的声音。 “和西条同学两人单独出门还是第一次,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今天能成为一个纪念日。这个公演的副券我要珍藏起来。” 那张票根后来我也没有随手丢掉,而是小心的收藏了起来,因为是超稀有罕见的演出所以当然要好好珍藏——当时是这么和天堂真矢说的。 我急匆匆地跑向宿舍。虽然现在回去也不可能再出来把招待券给工作室的姐姐们的,但我还是不由自主的焦灼,如果问得晚了同学也没有多余的招待券了,那要怎么办。 妆容精致的照片,或是限定演出的票根,我从小到大不知道拥有过多少。 但是从那一天开始,我更加懂得珍惜,它们所代表的每一个瞬间的意义。 猛地推开星光馆的门,闷头向前冲的我和一个柔软的身体撞了个满怀。 怎么又是她! 天堂真矢被我撞过来的冲击力震的向后退了一步,然后稳稳的抱住我。 “西条同学今天回来的比平时早呢。”她向我露出沉稳的微笑,和平时练舞一样,手臂环在我腰间带着我转了一圈,换成并肩向寝室内前进的姿势。我搭着她的肩膀喘气,调整剧烈运动后急促的呼吸。 “天堂真矢!” “哎?” “你这还有多出来的圣翔祭招待券么?” “有的啊,”她打开房门,我看到她书桌中间端正的躺着一张招待券,然后她又从抽屉里把其他的也取出来。“西条同学需要的话不用客气,尽管拿去用吧。” “只需要一张就可以了,merci。”我从招待券中随手抽出一张。“我想你应该也需要邀请家人朋友过来看看我们的演出?” 天堂真矢没有回应我。 我抬头望着她,她长长的睫毛垂下,有些迷惑的望着招待券。印象中从没有见到她露出这种表情,哪怕是输了revue的时候,她都是一脸沉静,果决,毫不动摇,甚至还可以安慰哭泣的我。 但现在的表情让我只想用力的抱住她。 然后我真的这么做了,用尽全身力气的狠狠的抱住了她,为了弥补身高差距我踮起脚尖,手臂紧紧地环住她的肩膀。 “……Claudine?” 天堂真矢不解地喊了我的名字,她没有避开,也没有后退,迟疑了片刻,她的双手抚上我的腰和后背,轻轻地回抱着我。我稍微放松了力道,双臂下滑,踮起的脚尖也放下来,头靠在她的肩膀上。 “谢谢……原本我确认了父母的工作档期,应该是来不了的,既然西条同学这么提醒了,我会正式的去邀请他们……以及思考一下其他的可以招待的朋友。”大概是因为两个人贴得很近的缘故,天堂真矢将音量放得很低,她用叹息般温柔的语气,在我的耳边这么说着,一只手轻轻抚摸着我的背。 “嗯……也谢谢你给我的招待券……”没有松开环着她的手,我同样压低了声音。 应该是已经到了熄灯时间的深夜里,我们就这样互相拥抱着,窃窃私语。 “西条同学,是有不少人想要招待呢?” “是粉丝啦,我把招待券作为给粉丝的礼物抽出去了。” “这样啊,是招待券的数目不够吗?” “也不是……说起来有点奇怪吧……”想想对她也不是不能说的事,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大致的告诉她。一时的冲动之后害羞的我感觉完全无法面对她的视线,只能将烧红的脸藏在她的肩膀上,借由客观的叙事来平复自己的情绪。 “……她一定会很感谢你的。”听完我的描述之后,天堂真矢像是思考了片刻,然后用温柔但却十分肯定的语气这么说。 “应该是我感谢那个人……”脸埋在天堂真矢的衣领里,我发出闷闷的声音。 “你的心意她一定已经收到了,不是额外的送出了很多次纪念品和抽选的票券么?”天堂真矢揉了揉我的头发,然后双手放在我的肩膀上,微微用力把我从她的颈窝里拔出来正视着她。“作为一个经常抽不到演出门票的人,我甚至有点羡慕呢。” 我想一定是她现在的笑容过于迷人了。 受到蛊惑的我,不由自主的向她靠近。真矢站直了身体,指尖掠过我的鼻梁,拨开一缕散乱的发丝。然后——和练习过很多次的舞台上的借位演出一样,托起我的脸。 我闭上眼睛,两手勾上她的脖子。 借位的时候会用手撑开一点距离不会真正的接触,我很熟练,天堂真矢她也一样,从没有尴尬的失误过。以至于真的想要碰触对方的时候,反而感到一阵陌生。 在她温暖的双手引导下,我缓慢的向前。先是轻轻的鼻尖相触,像是定位的讯号。我们和共舞时一样默契,同时向自己的右边侧过头。 ……不可思议的柔软。 天堂真矢的唇形,以一个年轻的女性来说几乎是是冷硬的,此刻触觉却给了我与印象中大相径庭的反馈。为了确认一般的,我稍稍离开,再度碰触描摹着她的唇线。 这是“只有我知道的天堂真矢”—— 贪婪的我,想要知道更多。 但天堂真矢更加强势的,没有再给我片刻离开的机会。捧着我脸颊的手指用力,她紧密的贴合着我,双唇上感到一阵湿热,她甚至伸出舌头轻舔着我的嘴唇。 不甘示弱的,我迎了上去,沉迷于和她的交锋中。 忘了招待券的事情,也忘了呼吸,小规模的战斗最终以区域内的氧气不足而告终。 耳边是同样急促的呼吸声,天堂真矢面色绯红,眼神闪烁的望着我。 努力的掩饰着自己的慌乱,我慢慢从她怀里离开,想要后退的时候,她一把抓住了我的右手腕,非常用力的,握得我的手隐隐作痛。 “我……我把票拿上……”在一片混乱的思绪里找到了这根救命稻草,我扭头看向桌上的招待券。 “是我失礼了,西条同学。”她放松了抓着我的力气,深深的低下头。 我把招待券塞进口袋里,深呼吸。 她维持着道歉般的姿势,双手捧起我的右手,灼热的唇印在我的手掌上。 “顺序上可能有一点错误……抱歉。” 反握住真矢的手,我拉着她直起身来,压榨出今天余额不足的勇气,与她面颊相碰。两个人都是火热的。 “没关系的……” 不如说是,我早就渴望着这么做了。 天堂真矢飞快的展开手臂,很迅速的拥抱了我一秒,然后轻轻推开我。“晚安。”她轻声的对我说。 我压抑住自己想要逃走的冲动,对她回以周到的礼节道,“明天见。” 如释重负的关上天堂真矢的房门的时候,我听见屋里有重物摔上床垫发出的闷声。 第4章 无题(下) 逃回房间以后,我也做了大概是一样的事情:用力的把自己摔进柔软的双人床里。 刚才我都干了些什么呀。 真是的。 第二天早晨我刻意早一点出门想避开天堂真矢,刚迈出房门就听到她开门的声音。 “……bonjour。”感觉躲不掉的我硬着头皮和她打招呼。一反常态地,她没有立刻回复我,而是伸头在走廊里左右张望了一下,并且招手叫我过去。 疑惑的走过去的我被她拉进房间,房门虚掩,蝴蝶翅膀拍动般轻柔的吻落在我面颊上。“早上好。”她微笑着对我说。 啊太好了。并不是我单方面的一时冲动。 我踮起脚回吻她的侧颜。虽然顺序有点错误,或者省略了什么步骤,但我们确实地结成了友情之上的羁绊。 约好了一会在练习室碰面,像是为了掩饰什么似的,我们分头行动。真矢匆匆出门去福利社买早饭——连我的份一起,而我先去占领练习室的位置。 看起来很冷静的真矢,连宿舍的门都没锁就先走一步,还是我帮她锁的门。 当天晚上点名前,她一直送我回到房间。在我自己的宿舍里,由我主动,送上恋人之间专属的晚安吻。 这样大概就算是“交往”了吧。 虽然在公开场合大家还是保持着同学和朋友的关系,我称呼她天堂真矢,而她回以西条克洛迪娜。但是在二人独处的晚上,我们呼唤对方的名字,交换灼热的吐息。之前我只能在装作睡着的时候偷偷做的膝枕,现在只要我愿意,在我们的房间里也可以尽情的享受。我非常的喜欢将头枕在真矢的腿上,听她用低沉悦耳的声音朗读剧本,尤其是——角色台词中各种激情的爱语。 【……我的心和你的心连结在一起,已经融为一体,分不开来;两个心胸彼此用盟誓连系,共有着一片忠贞……】 被我要求“来即兴念一段情话吧”,真矢放下手里的平板,想了想,然后对我朗诵出了这么一段台词。如果是纯那在这里,大概会扶一扶眼镜“莎士比亚说的”。 也是我的真矢对我说的,作为回应,我向她献上从香子那边学来的和歌。 【梦里相逢人不见,若知是梦何须醒。纵然梦里常幽会,怎比真如见一回。】用一种咏叹调般的语气,我模仿着香子的教学,将这段拗口的日语古语念出来。借用穿越了数百年时光,上千万公里的距离的古人的语言,近在咫尺的我们彼此交流着。 “直到现在,我都有一种不太真实,以至于宛如身处梦中的感觉。”她纤细的手指卷起我的发丝。 有的时候我会很羡慕双叶和香子。 全校都知道这两个简直是连体婴,双叶是香子的,或者说香子是双叶的,这件事没有任何人有异议。而且双叶也是私下里跟我说过,她和香子“确实是我们想象的关系”。这样一想觉得香子真的很机智,毕竟大家已经习惯了她们黏黏糊糊的样子,就算再怎么在所有人面前亲密都会被习惯性无视。 简直是“要隐藏树叶最好的办法就是藏在森林里”。 和真矢进入到疑似交往的阶段之后,我头一个想到的也是向双叶求助。毕竟从这里开始就是我完全陌生的领域了,但是她很有经验的样子。 当时发了内容大约是“紧急求助情侣之间应该做什么在线等”的line信息给双叶,很快就收到回复说去她房间详谈。 不疑有诈的我立刻赴约,然后……受到了双叶和香子的联合审讯。香子能看到双叶的手机这件事我应该早点想到的。 “克洛亲终于把天堂真矢那个呆头鹅搞定了,还是说,被她搞定了?”香子单刀直入的问我。 不是,我说,难道你们就不考虑一下其他人的可能性吗?虽然连我自己也没有考虑过。 “都、都有吧……”不知道应该说是谁主动,我只能支支吾吾的回答香子。 “那,谁先告白的呢?”这是看热闹不怕事大的双叶。 我认真想了想,默默的摇摇头。顺序错误真是对不起。 摇头是怎么说?不是你是天堂么?不行我想象不到天堂同学做这种事,难道是都没有告白的意思么? 双叶和香子一顿叽叽喳喳。 是的你们说得都对,但我今天来这里就是个天大的错误! “我先告辞了。”我气呼呼的起身,双叶一脸尴尬的笑容跑过来拦住我。 “别生气嘛克洛子~”双叶摇晃着我的手臂,香子接话道“克洛亲问的,情侣在一起做什么这样的事情,我和双叶亲都是一直在一起生活的啦。虽然不能作为参考,但我觉得你和天堂亲自然点就好。” 自然……么? 是说我不觉得香子你挂在双叶身上或者让她帮你梳头穿衣服这个算是自然,但是当事人反正已经习惯了? “克洛亲今天穿的是成套的内衣么?”香子突然袭击的问,我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那你只要晚上去天堂亲的宿舍然后……” 双叶冲过来捂住了香子的嘴,“这个不行,真的不行!不要教坏克洛子!真是不好意思!”她一脸慌张的向我道歉。 我也认为香子说的事情对刚开始交往的我们有些太超过,只是想想我的脸就要烧起来了。作为赔礼,香子教了我一些和歌的吟诵技巧并且让我录了下来方便练习——都是些从遥远过去流传下来的情诗。“那个天堂真矢的话应该会喜欢这个闷骚的调调。”香子调笑的说着。 我表示同意,这些带着奇妙韵律的短句,历经千百年的时间在无数人的记忆中传递,带着原主人的感情,再被处境相似的另一个人珍重的使用。光是想想就令我觉得感慨。 想必真矢的感觉也是一样的。 我们舞台少女,作为传递这份记忆的“介质”,把这些时光中的明珠以最闪耀的方式传递给观看的人们。在此之前,首先要将这份宝贵的感动,收藏在自己的内心之中。 交往后的第一个工作日,我提前到了录音室。 因为确认了真矢之前出现在校门口或者星光馆的大厅,确实是为了等待做节目回来的我,我不希望因为我回来的太晚影响她的休息。 趴在桌上给抽奖活动用的相片签名的时候,我取出打算给“那个人”的招待券。正打算落笔的时候工作室的小姐姐提醒我“签在背面吧”。我匆忙停笔,签字笔在招待券上留下一个小小的墨痕。 虽然还是有点在意那一位的真实身份,甚至有的时候我也还是会怀疑真矢,不过已经不那么重要了。我对于现状很满意,和真矢在一起这件事情带给我超乎我想象的幸福感,自己能给别人带去快乐和慰藉这个事实,也鼓舞着我每天磨练自己向着更高的台阶迈进。 “谢谢你一直支持我,”把签好名字的招待券平举在面前,我自言自语,“希望你收到这个会开心。” 圣翔祭开始前两三天,我在推上看到了那个人的返图,果然是非常开心的样子。但就总觉得晒出来的不是我送的那张,我记得当时确实不小心在票面上点了一个墨点,但返图上没有拍出来。 可能是我多心了,对方只是p掉了污迹……? 刷推的时候我正趴在真矢的床上,发现我在干什么的真矢偏过头,转到一个不会看到我的屏幕的角度。在这件事上她可以说是很死板或者说礼貌,绝对不会窥探我的隐私,明明是连我小时候的影像特典都有的人。 “那个是公开发售的。”努力辩解的她害羞的样子也很可爱,虽说被人掌握黑历史的我才应该害羞吧。 我爬起身来趴在真矢的背上,手臂绕到她身前把手机递给她看,毕竟是从她那里得到的招待券嘛。 “啊啦,看来已经送到了呢,对方也很开心真是太好了。”听起来很轻松的声音。 突然产生了一个坏心眼,我对她说:“我送的是签名版哦~” 怀里柔软的身体似乎产生了一瞬间的僵硬。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幻觉。 “签到背面啦,从这张图看不到的。区别对待的话被其他粉丝知道了好像不太合适的样子,嘛算是我的私心吧……真矢也不要说出去哦。”我从她身上滑下来,对她做出“嘘”的手势。 “真是体贴呢,克洛迪娜。”她微笑着说,手指戳了下我的脸颊,我嘟起嘴。 “我对粉丝一向很好的!”尤其是,考虑到了真矢就是“那个人”的可能性之后。 圣翔祭当天,换上演出用的衣服,化好妆准备上台的我们,在后台迎来了一位意外的访客。 天堂裕一先生。 真矢似乎很意外的打着招呼,说父亲大人您怎么有空过来了。 天堂裕一先生是一位沉稳,并且十分的英俊的中年人。真矢的眉眼之间明显能看出父亲的影子。发现了有点心虚的躲在幕布后面偷看的我,她不容分说的拉着我过来。 “啊,是那时候的那个孩子么。都长这么大了,可爱的程度却丝毫不减啊。”天堂先生露出明朗的笑容对我打招呼。 我有点语无伦次的和他寒暄,期间真矢一直紧紧的挽着我的胳膊……感觉像是拐走别人宝贝女儿的现行犯被当场抓获一样。 确乎我曾经和天堂先生有一面之缘,正常说来天堂先生是不太可能记得接近10年前只见过一次的孩子,至于当时年幼的我自然是完全不记得天堂先生的样貌了。但是这件事情本身是不可能忘记的,当时由天堂先生为我颁发的奖状至今还摆在我宿舍的桌上,一直保存并且展示奖状的理由,除了这个奖项对我很重大的原因以外,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就是……纪念我和真矢奇妙的缘分? 原来那么久之前,我们的命运就曾经在某一处产生了交集。 远远传来banana催促我们的声音,我们与天堂先生暂时别过。天堂先生对真矢说等演出结束把从家里带来的东西拿给她,真矢露出了很慌张的表情。虽然有点好奇,但我无意打探她的隐私,等她觉得可以的时候告诉我就好了。 这次的圣翔祭舞台剧演出仍然是starlight,按照banana的说法,我们应该是三年都要演出这个剧目。和去年担任主演的时候不同,今年演出绝望的女神的我,大多数时候只是和真矢一起躲在幕后,观看华恋和小光的演出。不得不说,小光真的把摘星之罪表现的很好。毕竟她为了保护华恋和我们所有人的闪耀不被舞台夺走,孤独的在那个粉色的沙漠里攀爬着高塔,好几个月都在追逐遥不可及的星星。说到对这个角色的理解,大概近期都没有人可以超越她了。 虽然有点不甘心没能演出克莱尔和芙罗拉,但傲慢的女神的描述,和真矢十分相称,仿佛是量身定做一般。“荣耀满身,虽然坐在天穹的宝座上,但却是绝不会被骄傲缠绕的努力家”。六位女神的扮演者中她第一个登台,在舞台的黑暗处看着她光柱中的身影,就仿佛是女神端坐在玉座,从天而降。然后依次是纯那、真昼、香子和双叶,最后由我来收尾。 绝望的女神,即使身处绝望的深渊,也不会失去希望。回忆着唱词的同时,眼角余光扫过射灯中她的身姿,我挺直身体,让清亮的歌声从胸中流出。 谢幕的时候真矢拉着我的手登场,从舞台上看着观众席仿佛面对星海。安可时我们齐唱star divine,台下甚至挥舞起了荧光棒。第二段的歌词我差点唱错,真矢稍微用力握了一下我的手,提醒了我和大家保持同步。 下次我们二人主演的时候,一定有机会,唱响这段只为你而唱的歌。 散场后我按照事先在推上约好的地点,找到了抽中的粉丝,特意要来他们的票根签了名。这样就公平了,我有点自欺欺人的这么想。返回后台的时候,真矢还在和她父亲谈话,好像收到了什么礼物而很开心的表情。 随后日程安排确实十分忙碌的天堂裕一先生向我们告别,这次也是挤出时间来看女儿的演出吧。化妆室外,与我们一门之隔的世界熙熙攘攘,学园祭的夜晚刚刚开始,我能听见B班同学搬运道具的声音,真昼催促华恋和小光快点去排摊位的声音。真矢完全不受影响的凝视着化妆镜,拿起卸妆油。突发奇想的,我打断了她。 “就这么出去逛逛吧,拍照应该会很好看的。” “带着舞台妆太久会伤害皮肤的哦,克洛迪娜?”虽然这么说,但她停下了卸妆的手,“而且舞台妆的效果也有点过于浓重了……” 我坐下来和她面对面,然后我们开始互相整理妆容。去掉一些过于夸张的假睫毛和眼妆阴影,重新涂上颜色清淡的唇膏,用散粉掩盖了被射灯的热量灼到出汗的皮肤。互相端详一番之后,我拉着她,融入到祭典的人流中。 穿着女神的戏服混在人群中的我们,不时的被学弟学妹和前来参观学院开放日的人要求拍照。从小就习惯了被镜头包围的场面,我坦然接受。真矢稍微有点尴尬,她在摊位上买了一颗苹果糖,正在努力尝试以不碰坏唇妆的方式吃掉它,尽管照目前的趋势下去,在舔掉苹果外面的糖层之前,她多半会先吃完唇膏。 咔嚓一声,举起手机,我记录下这个吃货的瞬间。真矢伸手扶正我买来夹在头上的小风车,拿出手机回敬我一发闪光灯。 毫无预兆的,我们的手机同时响起。 大半年没见的黑白长颈鹿图案,随着机械的电子音,缓缓地在手机屏幕上旋转。 手牵着手,我们并肩走下那条隐藏在电梯井里的,漫长而不断变幻着背景的下行阶梯。 正常现实生活中绝不会出现的光景。 像是舞台演出时配合我们的动作做出光线效果的幕墙,真矢落下脚步的时候,楼梯犹如是沸腾着的岩浆,随着她的步伐溅起火星,她走过的地方像是被烈火焚烧,在凛然的身姿背后留下长长的龟裂的尾迹。而我的脚下,鲜花绽放,随即凋零。 [今晚8点整,镜面的revue,请务必前来。——否则的话,你可能会错过重要的东西。] 不外乎,是“闪耀”吧。我没有失去过,但是华恋和小光曾经和我们描述过那是一种怎么样的感受。“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也不知道自己要向哪里去,世界是无边无际的黑暗,我靠惯性摸索着星星。”小光这么说着的时候,华恋和真昼一左一右的紧贴着她挤在沙发上,像是要把她和她所描述的那片暗无天日的恐惧隔开。 那个时候我应该多问一下华恋最后是怎么带回的小光。 再漫长的阶梯还是会走到尽头,隐约传来机器轰鸣的声音,翻卷的幕布拂过身体,为我披上合身的黑色revue装,柔软的化妆刷轻弹我的面孔,附上精致的妆容。 最后落在肩膀上的是,象征着荣誉和闪耀的,酒红色丝绒外套。我松开真矢的手,用式样古朴的铜扣固定好外套和斜挎在胸前的绶带。 天堂真矢毫无预兆的向我冲过来,从背后紧紧的抱住我。 “真矢……?” 舞台装置缓缓上升。我们的武器——双刃剑和军刀被摆放在面前。 黄色文学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com 免翻发布:huangsewenxue.net 自动回复箱:bijiyinxiang@gmail.com “不要冲动……”她禁锢着我的双臂不让我挣脱,右手覆盖在我胸前的铜扣上用力的按住。“……现在能战胜我的人,只有你。”